十三、「飲食」生態學

二○○八年九月十一日，中國爆發「三鹿毒奶粉」事件。去歲中國毒狗飼料毒死「美帝」的愛犬，幾乎同一時段，中國的「毒餃」｜經查證是存心下毒｜把最怕死的「日帝」整得死去活來。

中國的「毒奶粉」是多家食品廠故意大規模製造、產銷的。這回台灣傷害最大，大賣場「中國製」紛紛下架，各賣場，進口商損失非慘重二字足以敘述；媽媽們倉皇攜寶寶到醫院找腎臟有無石塊……這算是給傾中極統的「麻區長」一份沉重大禮。

民怨沸騰，麻集團發現情勢將失控，於是施展「雌雄同體轉移焦點」策略：一方面增強剿殺「辛山圓」法律行動，一方面於九月二十三日宣布：由衛生署組成專家團隊赴中「研究了解」。聲東擊西，墨魚戰術，有點叫人拍案而嘆！

格理弗一聽是「研究了解」，強烈要求林士聰設法讓他同行。他自忖：真要知悉實情，應該是他最有機會。

「我，算得是醫療人類學、經營生態學家，我……」

林表示有困難。他三保證四解釋。結果格理弗以顧問身分｜林還賦予監控成員言行任務｜隨團進入中國。

中國方面十分禮遇，不用台胞證由香港直飛北京；在通關處海協會長陳雲林派一個組長接待。是午後二時，安頓他們住進旅館，晚餐以宴會形式招待，主人是一位處長。在晚宴結束前十分鐘，陳雲林匆匆趕來，匆匆致詞表示歉意一番。海協會長露臉了，宋團長以下六加一人（格理弗）這才臉現得色，綻開笑容。

「明日上午九時，將由專人向各位簡報，晚安。」

陳雲林離開，格理弗這才發現人人神情鬆了下來。

晚宴結束，各人回房休息時間是十時整，宋團長指示十分鐘後在房裡一談：面對明日簡報事宜。另一位顧問悄聲「示警」：

「……來前我們都準備好了……這裡……。不方便再……」

宋團長恍然。各自進房就寢。格理弗整理出一些資訊：

一、依中國國家質驗總局的書面資料：○七年五月八日，檢驗一七三家三九九樣品｜奶粉、嬰兒米粉、麵包、速食麵等，十二類食物並未發現有毒物質。

二、石家莊三鹿集團於○七年十二月已知製品出問題，石家莊「上級」｜共黨領導人到○八年八月二日才知悉事態。

｜這個時間點，格理弗十分懷疑：○七年三月中旬由中國進口的狗食已經在美國毒死狗犬，中國國驗局真的矇在鼓裡嗎？

「三聚氰胺」的衍生物「環丙氨?（Cyromazine）」，在中國是大量生產用以作農業殺蟲劑的。所以食物鏈中已存這種衍生物，豈牛奶製品而已。由美國的狗飼料中毒事件，也得到證明：農產品、畜牧、魚飼料含毒。泱泱大中國的國驗總局會聾啞不知嗎？

格理佛越想越懼怖，遊戲心情，全消啦。

第二天，格理弗很早起床，精神抖擻，期待大有收穫。可是早餐時宋團長悄聲告知：「當局」明示，彼身分不能參加今天「研究了解」之旅。宋說：

「Dr.格理弗：您就在旅館，研究資料。隨便走走也好。」

格理弗少有的「老脾氣」猛然上衝，卻也瞬即一哂。後來才知道，「了解團」祇由國驗總局作一場簡報，不但未能研究石家莊三鹿奶粉廠，連山東都慶公司也不予了解機會。格理弗有他的異能，加上一隻標上motorola的三Ｃ手機｜實際是接收衛星信號的微處理機。他暗笑中國大意。

他以其異能進入國驗總局資料庫，發現是驚人的：這裡有一個與「國家發展中心」連接的系統。再查國展中心，在標記五顆黃星的部門（應該是極機密），竟然有一「食物化學」部門。其中赫然有「三聚氰胺案」。前言敘述此化學物性能，然後標示四要點：

一、降低成本。P:2-3（P應指purity，純度二至三級）。

二、擴充使用：人畜食物加值。（加值，很有玄機）。

三、製程簡化。（此項許多術語，意義不明。）

四、公民合資研究。三鹿、紅星、長城等八家。

附註是：○六年四月核可。○七年三月進入施行。

「三聚氰胺案」是第二案。第三案是「優利亞案」。優利亞是什麼？考倒格理弗了。中文字下括號起來的顯然是化學分子式：Co(NH2)2。這可把「老精怪」考倒了。一時網路也找不出來。

「優利亞」……顯然是漢譯名詞。「優利亞」，uriel？意義銜接不上，yuria？中古以下英文，大概無此字；那是urea!urea就是Carbamide!my eye!「尿素」！「優利亞」是尿素。尿素怎麼成了食物化學的研究對象？

在這部門裡，還有一個專案資料：

「中央國家機關食品特供中心」。

這是很怪異的機構。「國家機關」會享用食品嗎？原來對象是中央高官，加上副部長以上的退休官員亦納入。

這是歐美先進國家級的特級糧源品質供應：牛肉是內蒙古牧養，絕無打荷爾蒙。茶，西藏山腳下極品有機茶。米：用長白山融雪灌溉的完全有機米……這是獨立系統嚴密管制的。中共創造了「新階級」。馬克斯會垂淚的。

回到台灣，經查證，Co(NH2)2原來是尿素。他有些懂了。懂了之後，背板冷汗直流。